如果你在街上遇见鲍勃•鲁利(Bob Rulli)先生,你可能永远不会猜到他是一名癌症患者。66岁,身高1米85,有着一点啤酒肚的鲍勃最喜欢的运动就是和朋友一起打高尔夫球。他还是个随和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最近开始享受当爷爷的生活。
但是他已经和脑癌斗争5年了,另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这种癌症的平均存活期只有不到2年。而一种名为BXQ-350的在研抗癌新药让他的肿瘤在发现后5年仍然没有继续恶化。
鲍勃的癌症
鲍勃和他的妻子埃莉斯(Elise)已经结婚41年了,他们因在肯塔基德比(Kentucky Derby)赛马时举办独特派对而出名。在鲍勃的一生中,他几乎从来不生病。“只要半片感冒药,我就没事了。”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去,鲍勃忙于家庭、工作和打高尔夫球。2012年,在设计了40年飞机引擎之后,他从GE公司正式退休。
随后的那年,他开始感觉到诡异的头痛,两个月之后,他学到了多形性神经母细胞瘤(neuroblastoma multiforme)这个新词。这是一种罕见但是非常致命的脑癌,平均存活期只有17个月,只有少于10%的患者能够活过5年。在他大脑的MRI扫描图片上,即便是未经训练的眼睛也无法漏掉那个比高尔夫球略大的圆形黑洞。
“我生气极了,”埃莉斯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鲍勃却很乐观:“我真的觉得我们一定有办法超过17个月的。”
他们开始学会与癌症相伴的生活,用埃莉斯的话说,珍视“从一个MRI检测到下一个MRI检测”之间的时间。
但是无论是化疗、放疗、还是在鲍勃大脑左额叶留下直径4.5厘米窟窿的手术,都不能长期控制住他的肿瘤。在2016年的夏天,当肿瘤再度复发时,鲍勃的主治医师告诉他有一种在研药物即将开始临床试验。鲍勃没有犹豫,说愿意加入临床试验。
“如果试验成功的话,这会是个很大的进步,”他说:“即便不成功,这还是一个很大进步。这可能是一个多给一个人3到6个月,一年,甚至一年半时间的疗法,这段时间不容小看。”
于是,在2016年9月的一天,鲍勃先生坐在输液椅上,看着护士将盛满暗褐色液体的输液袋挂在他身边。抗癌新药BXQ-350和它的第一名人类患者相遇了。不管是对于患者还是药物研发人员来说,寄托在这次相遇上的期待都高得不能再高。
BXQ-350的研发之路
BXQ-350的发现要追溯到2002的一天,在辛辛那提儿童医院医学中心(Cincinnati Children's Hospital Medical Center)的实验室里,遗传研究员Xiaoyang Qi博士在观测一种名为鞘脂激活蛋白C(saposin C)的人类蛋白在小鼠中的效果。通过显微镜,他惊讶地发现这种蛋白都附着在肿瘤细胞上,肿瘤细胞都死了,同时健康细胞都没有受到损伤!
Qi博士已经研究鞘脂激活蛋白C多年,这种多功能蛋白在酸性环境中能够激活溶酶体蛋白酶和细胞膜融合。在溶酶体中,与脂类结合的鞘脂激活蛋白C如果过度积累会产生细胞毒性。因为肿瘤细胞由于低氧和溶酶体蛋白酶的泄漏会产生酸性微环境,所以他假设与脂类结合的鞘脂激活蛋白C可能成为一种能够特异性靶向肿瘤的抗癌药物。
Qi博士的研究表明,他设计的与脂类结合的鞘脂激活蛋白C纳米颗粒能够有选择性地和肿瘤细胞结合,并且通过激发细胞凋亡起到杀死肿瘤细胞的作用。
在2006年,Qi博士与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的Kevin Xu博士和Ray Takigiku博士一起从辛辛那提儿童医院获得研发授权。他们成立了Bexion Pharmaceuticals公司,致力于将这个蛋白开发成与肿瘤细胞选择性结合,能够治疗多种癌症的创新药物。药物的名字BXQ-350是为了向它的发现者Xiaoyang Qi博士致敬。
BXQ-350的研发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最初,多家联邦机构对它寄予厚望。在2010年,美国国家癌症中心(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 NCI)授予Bexion公司150万美元基金用于药物研发。在2013年,NCI又授予它290万美元的Bridge Award。但是在2014年,FDA要求Bexion公司进行更多动物试验,这推迟了BXQ-350进行人类临床试验的进度。
Qi博士的研究表明,他设计的与脂类结合的鞘脂激活蛋白C纳米颗粒能够有选择性地和肿瘤细胞结合,并且通过激发细胞凋亡起到杀死肿瘤细胞的作用。
对于FDA的谨慎,Bexion公司的首席执行官Takigiku博士表示理解。“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新的作用机制,新的化合物,这会让监管机构更为小心,因为他们非常关心患者的安全,”他说:“他们还没有碰到过这样一种药,它试图靶向所有的实体瘤,同时又对周围组织没有损害。”
到了2016年,FDA审查了Bexion公司提供的更多研究之后,决定批准BXQ-350进行人类临床1期试验。鲍勃终于有机会可以与BXQ-350相遇。
19个月的输液治疗
1期临床试验的目的不是治疗癌症,而是发现对患者来说安全并且耐受的最高药物剂量。而对于那些症状严重的癌症患者来说,1期临床试验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Trisha Wise-Draper博士是在辛辛那提大学癌症中心负责癌症药物临床试验的医生。在2016年9月鲍勃接受第一次治疗的那一天,为了监控可能出现的副作用,她和其他医生一起在辛辛那提大学陪伴了他一整天。鲍勃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他感觉很不错。
在随后的19个月里,他每个月都接受一次输液治疗,药物剂量逐渐提高到临床1期试验设计中的最高值。MRI检测表明他大脑中的肿瘤在缩小。同时,鲍勃每周去打三次高尔夫球,打完球后和朋友们一起喝上几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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