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瑞宣布将以溢价62%、每股48美元、总值114亿美元收购以激酶抑制剂为核心平台的Array。Array现在最主要资产是BRAF/MEK抑制剂组合Braftovi/Mektovi,该产品已经获批用于Braf变异恶黑。在更重要的结肠癌三期Beacon试验中这个组合在Erbitux背景上作为二线药物在Braf变异人群产生26%应答率、OS为9个月,击败化疗/Erbitux组合,这个组合在一线结肠癌的Anchor试验明年可能揭晓。Braftovi/Mektovi预测峰值销售为12亿美元、其中一半来自结肠癌。除了这个产品Array还因为在多个项目与其它厂家有合作关系所以可能获得20-30亿里程金和销售分成。
药源解析
Array地处比较偏僻的科罗拉多,成立于1998年、是美国最早的CRO之一。后来CRO东移,Array开始了自主研发。Array过去20年发现了不少优质激酶抑制剂,包括首个真正按泛组织抗癌药开发的Vitrakvi、最近风头强劲的KrasG12C抑制剂MRTX849、与罗氏合作的AKT抑制剂Ipatasertib等。从Array工作室出去的药物仅收购一项已经至少卖了170亿,其中以礼来80亿收购Loxo最大。虽然这些合作为Array带来了不少现金、但因为转让太早所以和这些产品价值比Array收益偏低。令Array市值飙升的Braftovi/Mektovi组合是个意外事故。本来Mektovi产权被诺华获得,但诺华因开发自己的Mekinist/Tafinlar组合可能与Array合作产生利益冲突,所以诺华将Braftovi返回给Array并搭上自己的Braftovi另加8500万茶钱。
卖青苗令Array规避了中晚期开发的风险,但守着一个如此反复发现高质量药物的研究机构Array却没有自己的重磅产品令人质疑其高层的眼光和寻找伯乐投资者的能力。当然这个模式也有其历史背景。格力卫开创激酶抑制剂领域后所谓靶向疗法立即成为制药业的宠儿,但其后很少有激酶抑制剂能够达到格力卫在CML的应答率和持久性。后来发现只有在明确定义的较小人群才能有很高应答率,但这又令市场在当时的药价下变得太小。激酶抑制剂虽然应答率可以但持久性欠佳,也是个弱点。2012年起开始的免疫疗法更冲淡了业界对靶向疗法的热情。但是过去5-10年支付部门对高药价的容忍令NTRK这种只占1%的变异也可以盈利,加速审批通道令凭借早期应答率上市更容易,而应答率是激酶抑制剂的优势之一。对耐药理解的加深也令耐药问题得到一定程度解决,以三代EGFR抑制剂为代表。与间接杀伤肿瘤的免疫疗法比激酶抑制剂无论从靶点发现确证、到临床前优化、直到临床开发都路径更清楚、技术更成熟,所以成功率更高。随着大批IO新机理药物临床受阻,激酶抑制剂又开始受到投资者的重视。
辉瑞上一次收购肿瘤资产是PARP企业Medivation。虽然在诸多竞拍者中以140亿高价胜出,但talazoparib并未表现出高人一筹的BIC水准、其独特的PARP Trapping活性更象一个毒性负担而不是Hung所预测的疗效来源。辉瑞对激酶并不陌生,早年收购Sugene获得苏坦、长期占据肾癌一线药物宝座。过去几年辉瑞最成功的药物也是以激酶抑制剂为主,如CDK4/6、JAK、ALK抑制剂等。虽然新IO机理表现欠佳令错过PD-1大潮的企业心里得到些许安慰,但辉瑞与德国默克的PD-L1抗体Bavencio屡战屡败也是个烦心事、毕竟这个大蛋糕太诱人。Bavencio的少数亮点是与激酶抑制剂axitinib组合在RCC的成功,所以Array的激酶抑制剂手艺和产品线也可能会成为辉瑞挤进PD-1市场的一个策略。
40多年前尼克松总统提出War on cancer、但随后的30年进展有限,最近几年新技术的成熟和支付部门对抗癌药的慷慨态度令整个行业真正全面向肿瘤宣战。辉瑞一直是一个靠收购维持生活的购物狂,2014年收购阿斯列康失败后错过扩大肿瘤业务的机会。坊间一直有谣言说辉瑞可能会收购施贵宝,但后者以740亿收购新基躲开了被辉瑞收购。辉瑞2016年收购艾尔健失败后消费能力一直无处施展,114亿零花钱买个Array只是个开头。而Array虽然一身武功,但因大环境和自己原因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激酶抑制剂春暖花开的季节遇到辉瑞这个大款也是对投资者一个不错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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