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生物医药行业传来一条重磅新闻。一家名为Viela Bio的生物技术新锐从MedImmune独立而出,正式成立。与此同时,这家新锐获得了高达2.5亿美元的A轮融资,领投者包括博裕资本、通和毓承、以及高瓴资本等知名风投机构。值得一提的是,Viela从MedImmune获得了6款在研新药,其中3款处于临床阶段,更有1款已进入了2b期临床。从丰富的资本和管线来看,从创立之初,Viela就彰显出和其他新锐公司的不同。

       最近,我们对Viela的首席执行官姚正彬博士进行了专访。姚正彬博士曾任基因泰克与Tanox的高管、阿斯利康(AstraZeneca)高级副总裁,负责免疫肿瘤产品开发、MedImmune高级副总裁,负责呼吸、炎症、与自身免疫疾病创新药物早期开发(iMED)。在职业生涯的早期,他与同事们发现了人体中的IL-17及其受体通路,并沿着这个发现,一路研发了治疗银屑病的Siliq(2017年获批)。在阿斯利康期间,他与团队也先后协助两款生物药的研发,并推动了癌症免疫疗法Imfinzi(2017年获批)与严重哮喘新药Fasenra(2017年获批)的上市。在本次访谈中,这名在新药研发领域硕果累累的顶尖医药人向公众首度披露了Viela成立背后的故事。

       Q:姚博士您好,非常高兴有机会与您聊聊Viela Bio。最近,Viela Bio的创立无疑是医药行业最引人注目的新闻之一,许多人对这家新锐也充满了好奇。2.5亿美元的A轮融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数目,您对此有何评价?

       姚正彬博士:感谢药明康德安排的这次访谈,我也很高兴能在第一时间向各位关心Viela Bio的朋友介绍我们的最新进展。在寻找外部投资时,我们曾定下了几个标准:首先,希望投资人在生物技术领域有激情,经验,和优秀的投资记录;其次,我们期待投资人能做出长期承诺。Viela有着丰富的管线,想成为一家涵盖从早期研究到商业化的全面的生物技术公司,因此长期承诺对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第三,鉴于融资额的巨大,我们希望这些投资人能够拥有雄厚的资本。

       我们很高兴能与通和毓承、博裕资本、高瓴资本、以及淡马锡和Sirona Capital等知名投资机构达成合作,他们符合我们的每一条标准,也对我们的项目展现出了巨大热情。我们打算利用这些资金,释放出临床管线的完全潜力。

       Q:我们看到领投的三家风投机构都来自中国,而Viela位于马里兰州。您认为“中国资本投资海外创新”会是未来的一大趋势吗?这些新药将会怎样造福来自中国的患者?

       姚正彬博士:如果“中国资本投资海外创新”成为未来的趋势,也不会让我感到意外。我们知道三家领投的风投机构都有丰富的海外投资经历,也知道通和毓承投资了诸多位于不同阶段的生物技术初创公司。中国资本虽然地处亚洲,但可以通过管理的美元基金,对位于美国、乃至全球的新锐公司提供资金上的支持。在这里,我再次向我们的投资人表示感谢,感谢他们认可Viela的潜力。我们有着出色的管线和管理团队。在2.5亿美元的巨额A轮融资下,Viela的起步非常有力。Viela Bio致力于帮助被炎症与自身免疫疾病所困扰的病人。中国拥有广大的病人需求,我们也希望能够尽快的将我们的产品带给中国患者。

       Q:公司的名字Viela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姚正彬博士:我们的公司名字Viela在葡萄牙语里有 “通道”的意思。我们希望Viela可以找到自身免疫疾病里的重要“通道”。是MedImmune充满创意的科学家同事们想出了这个名字。它听起来很好听,也能反映我们的研发模式,即靶向自身免疫疾病中的共通“通道”,治疗多种疾病。对我们来说,Viela是个完美的名字。

       Q:的确很完美!您能否向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Viela为何要从MedImmune独立而出?您对这家新锐有着怎样的愿景?

       姚正彬博士:说到Viela的创立,背后其实有一个“甜蜜的烦恼”。我在阿斯利康旗下的MedImmune领导呼吸、炎症、与自身免疫疾病团队,度过了硕果累累的7年半。与同事们一道,我们在三大领域都打造了非常出色的临床管线,将许多在研新药推进到了后期研发阶段,也让两款新药获批上市。和许多大型药企一样,阿斯利康的在研新药管线非常丰富——限于人力与资源,我们无法同时开发所有的候选产品。所以我们也寻求外部的投资机会,充分开发这些建立在强有力科学基础上的新药分子。

       说到愿景,其实自身免疫疾病领域有着重大的未满足医疗需求。我们现在知晓的自身免疫疾病超过了80种,也有人相信远不止这个数。但纵观目前已经获批的新药,能治疗自身免疫疾病的还是少数,这也是病人的医疗需求所在。

专访姚正彬博士:A轮2.5亿美元新锐背后的故事

       我们期望Viela能靶向严重炎症疾病和自身免疫疾病中的共通信号通路。在80多种自身免疫疾病里,共通的信号通路非常普遍。所以,针对某一种疾病,如果你能开发出一款靶向特定信号通路的新药,它将有潜力在相关的疾病里也起到治疗效果。

       Q:您提到会针对共通的通路,治疗多种自身免疫疾病。那么在适应症的选择上,Viela会有哪些考量?

       姚正彬博士:最主要的因素当然是科学。当然,我们也会考虑在临床上的可行性。单从适应症类型看,我们既关注一些罕见的自身免疫疾病,也关注一些常见的自身免疫疾病。但其背后的哲学,则是选择那些有可能取得成功的疾病,并在成功之后,一步一步将新药拓展到其他疾病上。

       具体来说的话,目前Viela一共有6款在研新药,其中3款已经进入了临床阶段。从创新性上说,大部分药都有潜力成为“first-in-class”。我们的领先在研分子是inebilizumab,这是一款靶向CD19的单克隆抗体。据我们所知,inebilizumab是首款用于治疗视神经脊髓炎(neuromyelitis optica)和其他自身免疫疾病的抗CD19抗体。抗CD19抗体的一大优势在于它能靶向一系列B细胞,包括那些产生针对自身组织的抗体(autoantibody)的B细胞。我们期望能移除产生和释放这些抗体的成浆细胞和浆细胞,在临床上起到治疗自身免疫疾病的效果。

       目前,这款新药已经获得了美国FDA和欧洲EMA的孤儿药资格。尽管它尚处于2b期临床阶段,但只要试验结果支持它的疗效与安全性,我们希望可以启动上市申请的递交。此外,我们针对一些其他自身免疫适应症,也进行了inebilizumab的1b期试验。

       Q:Viela刚刚成立,领先的在研新药就已经接近递交上市申请了!

       姚正彬博士:是这样的,希望inebilizumab的临床试验一切顺利。我们第二款位于临床阶段的候选新药是VIB4920,它靶向的是CD40配体通路,先前也曾在临床上得到过验证。但之前人们发现,全长抗体的Fc片段会引起血栓栓塞的副作用。我们的VIB4920则在设计上有所不同。它利用创新技术将抗CD40L片段与Tn3相连,这一融合蛋白没有Fc片段。我们在临床上做了大量测试,发现它既能保持对靶点的结合,又能避免Fc片段造成的安全隐患。CD40配体通路在许多自身免疫疾病里都扮演了重要作用,多种自身免疫疾病都在我们的考量中。目前这款新药位于1b期临床试验中,有望在今年结束这一阶段的研发。之后,我们再决定是否继续推进这款新药,以及下一阶段针对的适应症。

       另一款临床阶段的候选分子VIB7734是针对ILT7的单克隆抗体,也是一款first-in-class的新药。据我们所知,针对这一靶点,VIB7734是唯一一款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单克隆抗体。ILT7是浆细胞样树突状细胞(plasmacytoid dendritic cells)表面的受体,而这类细胞会制造许多细胞因子,也参与了许多炎性的自身免疫疾病。因此我们有望将它应用于多种适应症里。目前,我们主要考虑的适应症是肌炎(myositis),并计划将它直接应用于患者的病变部位。这是因为在病变部位里,有许多浆细胞样树突状细胞分泌细胞因子和趋化因子,从而导致症状。在这款新药开发上,我们应用了一些创新的做法,例如在目前的1期临床试验里,我们同时在5种罹患不同疾病的患者中进行测试。

       我们有一款针对细胞表面特定受体的在研新药,已经完成了临床前的试验,并计划在今年推进到1期临床阶段。据我们了解,这款分子同样具有创新性,目前没有针对这一靶点的临床试验。如果一切顺利,它将有潜力针对一系列疾病里的免疫复合体,为多种疾病带来治疗的希望。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两款在研新药处于临床前的研发阶段。

       总体来说,我们的研发管线非常多样化。这里的多样化是指靶点与通路的多样化——inebilizumab靶向CD19,针对的是B细胞相关的通路;针对CD40配体的融合蛋白VIB4920靶向的是B细胞与T细胞的相互作用;VIB7734影响的是干扰素相关通路。